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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叶】失语症 04

我错了，对自己的废话功力认识错误，我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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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顾正式谈判的礼数，叶秋自顾自倒了半杯红酒却只拿在手里，冷了好一会儿场才忽然开口问道：“耀城这样的地方，最危险的是什么？”
“混乱。”阿Jo自始至终都盯着他，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整个人仿佛带着蓄势待发的意味，听到他的话，也是毫不犹豫便给出回答。
“说的对。”叶秋笑着颔首，“那你觉得，对付这种混乱最好的方法是什么？”他晃了晃酒杯，映在酒中的灯光也跟着不安分地摇曳起来。
“……”阿Jo望着他握杯子的手，白净修长，骨节并不凸出，指尖细润，像是养尊处优惯了人的手，看上去精致易损，与在黑道浮沉多年的叶秋几乎是不可供联想的，而这种矛盾，亦让他万分着迷。
做爱的时候，他尤其喜欢去亲叶秋的手。
而此刻那只手无论如何动作，都足以挑动他的神经……
阿Jo没有言语，为了缓解绮思引起的生理反应，他试着动作身体，状似随意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
叶秋并未在意他的沉默，而是挑衅一般对着他舔了舔唇，“是控制。”
刻意压低的嗓音化成一阵细微的电流窜过耳道，像包裹着糖衣的折磨。
而我无时不刻不在你的控制之下。
阿Jo自甘堕落地想到。
控制这个地方一切混乱的局面，前提是你得站在高处，最高处。
在他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前，叶秋已经在那里了。
“你的控制，”他尽力压抑着嘴唇的颤抖，一字一句说道，“如果一旦出现松动，有人就会来要你的命。”
“命很值钱吗？”叶秋的态度像是听了个笑话，“你很惜命吗？”
“不，”他摇头，“我进来这圈子，很清楚游戏规则，要玩得尽兴，就不得不搏命。”
叶秋的眼底划过几分轻蔑，他照单全收，不等对方发表意见又继续讲，“但我不想看着你死。”
“所以我对你是有多重要？你为了不让我死，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呢？”叶秋并没有被打动，他从不是多愁善感的人，阿Jo亦清楚，他这么问，只是单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衡量标准。
“有一个组织，总部在法兰克福。”他下意识挺起脊背，几乎不作犹豫地开始说自己的秘密，“到格拉茨的第二周，他们的人就来和我接触，当时说是，我妈生前的一个朋友。”
事情讲出来，原本步步紧逼的叶秋反而微垂下眼睑，视线不再接触他的，阿Jo也不甚在意了。
“他们知道你同我有仇，但更想让我明白‘你’并不代表一个人，叶秋的背后是整个失去控制的耀城。是这里混乱的局面，杀死我爸，害死了我妈。”
“……所以呢？你代表那个组织，在这场混乱里插上一脚，以此来为你爸妈报仇？”叶秋耸耸肩，“真是冠冕堂皇。”
“当年你为什么要收留我？”阿Jo并不理会他的讽刺，反问道。
“不知道。”叶秋扯起嘴角，不走心地说：“可能是因为好玩。”
这个人有没有对什么事情认真过？阿Jo曾无数次在心里问自己，这份感情真的如此肤浅吗，肤浅到哪怕他知道对方没有心，依旧固执地要撞上去。
他能把自己天真的念头全展示给对方看吗？
如果有一天控制不了，而自己能在他之后接过去的话，或许叶秋便不用死了，因为他能保护他。
那个组织的说客成功地燃起了他的复仇之火，也让他看清叶秋周围的危机四伏，觊觎绝对权力的人太多，地位日积月累，却从不安稳，因为不安稳，所以叶秋不会心安理得去沉溺那个身份尊贵的角色，这个人只是走一条自己认同的路，至死亦然。
而他那么不愿叶秋去死。
与其将理由全寄托于为逝者复仇之上，更多的，他还是为了叶秋这个活生生的人而来。
那是在他人生最空洞的时候，擅自走进来的人。
“嘉世已经走到头了，你无能为力，何必……”
“原来是想让我投降。”叶秋打断了他。
“我只想让你在需要的时候依靠我一次。”阿Jo尽量诚恳地说道，而事实上，是他一直依靠着叶秋，陪伴也是，爱慕也是，他全部的情感，可能都已经一分不差地维系在叶秋身上。
叶秋安静了许久，玩世不恭的表情渐渐隐去，语气也淡下来，“我们是黑道，过河拆桥这四个字你不会没听过吧，你出手保我名不正言不顺，吃力不讨好，我也不见得会知恩图报，你知道的，我就是这样爬上来。”
“你不会欠我什么。”有很多事，阿Jo觉得他明白，但又不确定究竟如何，“我已经欠过你了。”
叶秋终于又抬起眼来看他，对此也不知有感还是无语，“你还真算得清楚啊。”」


周泽楷还是连夜赶回了剧组。
叶修的夜戏还在拍，他就走到旁边看，一声不响的谁也没惊动，因为天气转凉，他穿的是助理帮他从家里拿出来的深灰大衣，站在暗处像个布似的，到一幕完成的时候才被发觉。
“哎呀小周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顺利。”说话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脸已经被晚风吹得得有些僵硬，好在原本要说的就少，也不是很明显。
“那明天的安排要改吗？”见他日程有了空白，总监便好心地征求他的意见，毕竟他们这个剧组大多是多次合作的熟人，大家私底下比较好说话，也都很能体谅周泽楷的行程紧张。
“不用，”周泽楷认真地望着不远处和导演讨论着什么的前辈答道，“观摩。”

拍摄没过多久就重新开始，工作人员见周泽楷要留下来，身边又没有助理跟着，特地贴心地给他搬了凳子，他道过谢，还是安静地呆在角落里。
这场戏是全片的一个高潮，正讲到嘉世的叔公对叶秋坚持不肯做毒品生意阻断了财路而心生怨恨，煽动手下反叛夺位，因为他们的有心安排，叶秋的心腹被设计在外，无法赶到为他护航，所以他必须一个人面对这个困局。
与叶修演对手戏的演员是货真价实的业界元老，不论台词还是演技都已自成风范，要与其有直接冲突是极有压力的事，一方面根据剧情主角必须先抑后扬，要被置之死地而又一举反击，这个过程需要与对手演员百分百的配合互补，另一方面则又不能被老前辈的气场带着走而被影响了自己的发挥。
周泽楷说要观摩，其实也并不算是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看叶修脱胎换骨完全融进一个全新的躯壳原本就很享受，况且这部戏他与叶修的对手戏最多，而对方也确实比他经验丰富，看叶修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对他也是很好的参考。
但前两天因为排这两天的空而连轴赶戏，昨天的MV又是从早一直拍到晚，他绷着神经撑到后半夜，也还是有些抵不住倦意。
这时的戏是一些过场衔接，比较沉闷，慢慢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的姿势就放松下来，他便觉得眼前的景物有些远了，眼皮开始打架。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着过还是没有，对时间也没了概念，直到周围变得嘈杂，然后就有人拉着他一边胳膊把他提了起来。
周泽楷被吓了一跳，但或许是身体已经困到极点，一时也没睁开眼睛。
那个人架着他走了几步，他只觉得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有点耳熟，后来还是对方跟别人说了两句话才让他意识到是叶修。
“没睡熟，走走就行了，我跟他住的近，方便的。”
哪里住的近，根本也不在一层楼。但叶修拒绝了工作人员接手“睡美男”的提议，这点让他还有些小窃喜。
这话像是叶修说的，他总能一本正经地说些瞎话，但最近总觉得很少能听到。
喔，对了。
因为叶修不理他。
就算稍微靠近一点点，原本和人吹着牛皮的人也会很不爽似的。
以前他从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招人嫌弃。

他勉强撑开眼皮，自下而上地看到叶修皱着眉头，一脸不是特别高兴的样子，刚才恢复正常的错觉就烟消云散了。
还来不及细细体味，杜明的声音就在前面响了起来，“麻烦叶神了！”
知道接下来自己不可能再扒拉着叶修走，他也干脆振作精神，自己站直。
叶修的视线扫过来，他坦然相迎，等对方说点什么，哪怕抱怨也好。
“……”叶修却只是给了他一个冷眼，转而对着一路小跑上来的杜明说道：“洗澡去吧。”
“啊？”杜明不明就里，只对着平时从来轻轻松松此刻却半黑不黑的脸，完全无从反应。
他睡眼惺忪地目送叶修的身影一溜烟消失在拐角。
然后杜明先啊了一声，“小周你身上的香水味好重啊。”
“……”听他这么说，周泽楷自己也闻了闻，然后想到孙翔前天嫌弃过自己新接的代言产品，据说刚喷的时候能杀四方害虫。
MV的拍摄过程中有不少“亲密接触”的镜头，时下流行，不得不赶。
周泽楷呆了呆，然后有些不无忧伤地想，他竟然吃醋了。
叶修果然还是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