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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上个荣耀脸书先

【团兵】与血色共舞的羽翼00-01

00

 

——是那个男孩。

 

 

当他循着声响转过头、瞥见骚动的源头之时,有那么片刻,模糊不清的时间好像被剪碎成了无数个静止的小块。

少见的墨一样颜色的头发随着主人的动作在空中舞动,深灰色的瞳眸在地下街阴暗的光线下深不见底。

他一瞬不瞬地追逐着那些画面,心脏跳动得快而沉重。

 

 

在那之前埃尔文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记得那么清楚。

 

——是他。

「埃尔文,你看,这是我们的新邻居。比你小三岁,很可爱吧,可要好好照顾人家啊。」

 

——冷淡、骄傲、漂亮,像个高贵的小王子。

「从此以后就像兄弟那样相处吧。」

 

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切,我可不记得有见过你。”

“那时候你才不到十岁而已,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尽管地下街小酒馆的木头椅子和狭窄的空间十分不舒适,但埃尔文还是保持着良好的坐姿,面带温和笑意地望着对面神情凶恶并充满警惕的黑发青年,像个宽容的长辈。而这一点因为对方的瘦小身形而看起来更无违和。

但偏偏毫无领他情的意思,对方用力地踹了一脚桌子站起身来,而后双手重重拍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凑到他面前恶狠狠地说道:“就因为你是士兵不得已才忍着坐下来听这些无聊的废话的,如果没别的事可以让我走吗?”

但这种程度的恐吓还不会让埃尔文放在心上,“不行。”他立刻笑眯眯地回答,“我必须把你送回家。”

近在咫尺的人狠狠吸了口气,几乎要磨起牙来,“不,需要,你,多,事!”

“唉唉,里维,别这样,这位士官先生可是好意……”一直时不时注意着这里、显然深怕他当众发飙狠揍埃尔文的店主一看情况不对急忙跑了过来。

“切,烦死了,老子回去了。”

被唤作里维的青年这么说着,果然直起身扭头就走,只剩下他晾在原地的两人面面相觑。

“如果阻拦的话会被揍吧……”

“嗯。”店主仿佛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隔了一会儿才忽然反应过来似的补充:“真对不起先生,里维他不是什么坏家伙,只是脾气不太好罢了。”

“只是,吗?”埃尔文一边目送着那个背影,一边想起刚才只是脾气不太好的家伙轻松撂倒五个身形起码是他两倍的巨汉并把其中一个摁在地上暴揍到人事不省的画面,嘴角不禁扬起了一抹苦笑。

好心的店主则以为他是因为刚才的事想找里维麻烦,于是赶紧指着对街还昏迷不醒的几个人肉沙包解释道:“城里的大老板想提前收回这几个店铺,他们是被专门雇来在附近闹事的恶霸,里维他只是,看不过去而已。”

意识到对方是误会了什么,埃尔文立刻收回飘远的视线,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加人畜无害,“放心吧,我并没有要找麻烦的意思。”他站起身并掏出一些钱放在桌上,“这里的烤鱼味道很不错,我还会再来的。”

 

 

 

 

01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个了啊。”

“又有谁被杀了吗?可真是骇人听闻呢。”

从文书中抬起头,埃尔文对坐在对面唉声叹气写着报告的宪兵团巡逻班班长友善地笑了笑,这里是驻扎兵团的办事处,而隶属调查兵团的他则是因为之前在墙外行动中腿部肌腱受伤而暂时无法继续执行任务,返回首都治疗期间被调过来帮忙处理一些书面工作。

 “说的就是啊,而且还全都是对兵团有资助的有钱人,上面不断在朝我们施压呢。”巡逻班班长不住地抱怨着,“说起来这种时候遇到这种事也真是可恶至极,Wall Maria才陷落不久,我们可是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啊,这个凶手就该被抓起来千刀万剐。”

“不过能一口气干掉那些有钱人的保镖,那个杀手的实力还真是让人感兴趣。”对于对方的恼怒不置可否,埃尔文反倒发出了仿佛赞赏般的感言。

“哎呀,您是开玩笑的吧,史密斯兵长。”

“呵呵,也许吧。”

 

 

肮脏混乱的地下街并不是上等家族出生的兵团士官出行的好选择,但埃尔文在养伤期间却接二连三地跑去那里打发时间,当然通常是坐在小酒馆的角落独自喝上一杯,或是偶尔同慈眉善目的店主和他在店里帮手的女儿聊上那么一会儿。

能碰到里维的几率并不算大,除了第一次看在那身兵团制服的面子上被埃尔文强行拉进来坐下听了那番话的那一次之外,还有一回则是带着伤。

那个时间店里除了埃尔文以外没有别的客人,而里维看到他的第一反应毫无意外又是打算直接退出门去,不过这次埃尔文估摸着危险系数并不高于是上前将人拦了下来。

“那种伤口不处理的话会出大事。”他平静地注视着对方上臂深可见骨的刀伤说道,“你也不想因为这样就废了整条右臂吧。”

对此里维的回应则是用完好的左手打开了他的钳制,状似愤恨地在店里挑了个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

店主仿佛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从后面出来时手里抱了个医药箱,然后看了看火冒三丈的里维,又看了看向自己投来真诚目光的埃尔文,十分贴心地将药箱交到了后者手上,于是埃尔文名正言顺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里维无言地接受了他的帮忙,但视线却不愿意再停留在他身上。

“你真的不打算回到父母身边吗?虽然那之后他们搬了家,但应该能找得到。”

“呵,”望着其他地方的里维发出了一声嘲弄般的冷笑,“这种时候说不定已经在哪里血肉模糊地被巨人吐出来了吧。”

“如果是担心这个,听说他们还在Wall Rose之内,所以不用太过紧张。”

“谁紧张了!”里维转过脸来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说到底我这种地下街肮脏的小混混怎么可能有那种高贵父母,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吗?”

不过令他暗暗惊讶的是面前这个金发的大个子居然没有因自己的无理而露出被冒犯的表情。

“就算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是不会认错人的。”

“哈?”

“我打听过了,你并不是在地下街出生的。”

“那又怎样?十几年以前我就在这儿了,那么久以前的事你居然说不会认错?”

“当然。”埃尔文望着他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绝不会认错。”

但显然的,里维并没有理解他的这份真诚,“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埃尔文忍不住在心里苦笑,低头继续手上的清创消毒和包扎工作,“如果我说没有目的,你会相信吗?”

“不会。”斩钉截铁的回答。

——啊啊,果然是忘得一干二净。

“你是那个调查兵团的人吧,听说没人愿意去干这份送死的行当,所以格外缺人呢。”

“是啊。”埃尔文耸耸肩,“但也不是会强征没有受过训练的平民的程度,那样的话就真的是送死了。”

“哼——?”里维慢慢眯起眼睛,“那难道是因为可笑的同情吗?像现在这种样子,居然还能激起你的同情心?”

这句话让埃尔文的动作停顿了半秒,他的脑海里再度勾勒出了十几年前那个穿着礼服的男孩,被细心照料、装点成华丽精致的娃娃一般,同现在眼前这个苍白细瘦却与野兽一样凶猛的男人真是天差地别。

这样想着,他自然而然地说道:“你很强,是我见过最强的也说不定。”

——但是那么小的个子,究竟是哪里能藏这么多的力量呢?

好像没有预料到他居然会给予这么坦白的赞赏,里维显得有些错愕,一时之间居然也没做出什么回应。

埃尔文并不介意,而是动作娴熟却格外轻柔地将绷带一圈圈裹上他的手臂,“事实上,我也许很快就会调离调查兵团了。”

“怎么,害怕了吗?”果然,对方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也许吧。”这样回答的埃尔文却轻轻转动着脖子,“已经有太多人死在我面前了,事到如今,我已经不知道当初的抱负是否真的会有实现的那一天,与其浑浑噩噩地迎向死亡,不如寻找一些更能实现自己价值的事。”

虽然当初选择加入的时候那么多人的规劝已经让他有所觉悟,但如果说之前整个调查兵团还在坚持着一个崇高却难以实现的梦的话,那么Wall Maria的陷落则已经彻底打碎了所有人美好的幻想,单靠士兵们的血肉之躯在面对巨人之时能做的着实太少了,或许所谓人类反攻的梦想真的只是不切实际的空话而已吧。

探索毫无进展,且只能杀,大多却最终被杀。

那抹血色仿佛随着记忆欺到眼前,埃尔文不得不闭上眼睛,轻轻叹息,“这种时候,活着已经足够奢侈,毕竟生命应该是最宝贵的东西。”

“错了!”

冷漠的声音让他几乎打了个寒颤,重新睁开眼,他发现里维的目光仿佛锋利的刀刃。

“有些生命,是不值得活在这世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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