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周叶】十二月 06-10
06 八卦的诞生
从H市回来之后周泽楷的好心情持续了好久。虽然和他相处久了都知道这是个懂礼貌又爱笑的阳光小伙，说话技能是硬伤了点，但不是出于冷淡更不是为了耍酷，对他说话时他也会好好看着你听得格外认真，这么看来也是蛮体贴，何况就算得不到回音，就那张脸也够赏心悦目了不算浪费时间……咳，跑题了。其实就是虽然一般对谁都笑得很亲切的样子，但那几天眼神清亮走起路来头顶的一缕头发都会跟着步子一飘一荡的周泽楷简直是货真价实轮回俱乐部里的一道风景线。如果张新杰在，他会告诉你周泽楷嘴角向上的弧度比平时多了五度...当然就算没有这种精准的数据，大家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快乐。
轮回的八卦男们迅速组起了一个讨论群，这个群后来在成就方明华打通成功抱得轮回唯一女选手归副本后被群主羡慕嫉妒恨之下愤而解散，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而现下，关于周泽楷有了喜欢对象的八卦在轮回俱乐部上下传得沸沸扬扬，格外有心的大家稍微琢磨了一下时间，那不是和嘉世的比赛之后吗？
嘉世？苏沐橙！
于是日后长期稳居荣耀职业圈第一位的八卦就这么横空出世了。总之在这个世界上，八卦的传播速度永远是最快的，再因为关联到联盟两大门面，造成的影响自然不亚于一场热带风暴。
作为风暴眼的周泽楷却浑然不知，一有空就乐呵呵地和前辈通过QQ交流着感情，噢不，是荣耀心得。有一天他和叶修照例讨论了最近赛事中各队的表现和战略趋势，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对方却发来了一个贱笑的表情。
——小周倒是时间和哥聊天啊，现在的年轻人破事儿太多，找他说说话都不情不愿没大没小的。
周泽楷第一反应是想说前辈你也不老，但他猜想这种话在叶修看来可能更类似于和他扯皮，未免在扯皮中扫了前辈的兴致，他还是决定让话题朝着合适自己的方向发展。
——很高兴能得到前辈的指导。
——哟，这句可真够长的，我数数几个字。
——……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你这么说我还是挺欣慰的。
——真心。
——嗯嗯，对了，小周你只和我聊的话，会不会比较单调？
——？
——不然你再加上沐橙聊聊？不同视角的碰撞嘛。
——额……
周泽楷这边还没回味过来这话究竟几个意思，好友申请的对话框已经先一步跳了出来。
其实大家都在职业群里，私聊也不是不可以，就算要单加好友还不就是挑出来发个申请过去的事。
苏沐橙的昵称就是沐雨橙风，和叶修的一叶之秋是一样的。那边都主动发申请了周泽楷总不能拒绝，立刻接受也反加了对方。
——哈哈，现在还是我。
——叶秋前辈？
——嗯，沐橙不在，我帮她挂的，你要和她聊还是下次吧。
——好。
——没事哈，哥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嗯，前辈晚安。
——晚安。
其实这个插曲周泽楷一直都没怎么在意，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没确定过挂在线上的沐雨橙风是苏沐橙还是叶修，因为他依旧只跟叶修聊天，实际上主要是聊荣耀而已。
然后有一天，联盟安排了一个联合代言，一个运动休闲服装品牌，暂定一年的代言期，需要拍摄一个广告和按季发放的品牌画报。
这种品牌旗下当然是有男装也有女装，代言人也肯定男女都需要，目前联盟中样貌身材都出类拔萃的男选手除了周泽楷还有蓝雨的黄少天，只是后者已经身负一个同类型代言，自然不可能再接一个。而女选手方面选择本来就少，比较适合品牌气质的也就是苏沐橙了。
拍摄地最后定在S市，为期两天，行程可说是非常紧迫的。
苏沐橙性格开朗，不一会儿就和化妆师后勤那边聊上了并且还相谈甚欢的样子，反观周泽楷这边，负责服装的小姑娘跑前跑后面颊绯红却是一直紧抿着唇。
拍摄过程就不用赘述，导演和摄影师都肯定了二人天赋的镜头感，品牌那边的负责人也在事后表示两人不走职业模特道路真是可惜，那个广告的面世甚至还引发轮回、嘉世俱乐部接到了一系列电视剧电影MV的邀约，从客串到主演一应俱全。
第一天因为外景路上的耽搁，整个拍摄小组为了达成进度熬到了很晚，周泽楷拍完自己单独的一段后已过午夜，正好后勤买了一些宵夜过来，导演便宣布大家可以休息一会儿。
苏沐橙一手端咖啡一手拿三明治走到临时搭档身边坐了下来。
“本来还以为有空可以溜出去玩玩，现在看来是没戏啦。”
这种情况下默不作声那就显得很没风度了，于是周泽楷低头想了一会儿回答：“嗯。”
苏沐橙早听闻周泽楷的传说，此时也是落落大方，“还是下次过来比赛的时候看能不能多留一天吧，S市小吃多，有没有推荐的？我下次好拉着他过去。”
这个他是谁本来是存在点歧议的，不过周泽楷却第一时间就对上了。苏沐橙和叶修之间的关系那也是众说纷纭，赛中是任意一个动作都能心领神会的默契搭档，赛外叶修从不在公众面前露面，而苏沐橙永远只会以“他”代之。
“这个时候好想吃冰淇淋啊……”苏沐橙感叹。
“轮回附近。”
“诶？”
“冰淇淋，不错。”
苏沐橙呆了呆，之后马上就反应过来，笑着眯起眼，“那回去给我个地址吧。每次让他问你他都说没有，我就知道肯定是骗人的，他除了烟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烟……”周泽楷皱起眉，“不好。”
“就是嘛！”苏沐橙也皱了皱脸，把三明治当某人狠狠啃了一口。
两人默默吃掉了宵夜，拍摄也要重新开始，化妆师朝这边喊了一声，苏沐橙答应着站起来，忽然听到许久没有说话的周泽楷说道：“下次和前辈一起，我带路。”
苏沐橙莞尔，双手在腿上拍了拍，笑靥如花。
“好啊。”
苏沐橙第二天回到嘉世的时候也已经不早，嘉世队员们正三三两两从训练时走出来，大家打了个招呼。
“他还在？”苏沐橙问。
因为叶修平时对训练质量要求极高，就算为人不像霸图队长那么霸气侧漏，但让他发现训练中不够认真或是成绩达不到预期的话总能有办法让人十分不好受。所以刚刚结束一天训练的这个时间往往是队员们最闻之色变的时候，被她这么一问，对方的脸色都好像瞬间白了几分。
“队、队长他还在里面。”
看着队友落荒而逃的样子，苏沐橙却只是耸了耸肩，哼着歌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回来啦！”
“喔，辛苦了。”叶修连头都没抬，嘴里叼着烟双眼紧盯屏幕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什么呀？”最近倒是不常见他私底下这么状态全开，苏沐橙好奇地凑了上去，却见他正开着小号和人在竞技场操练呢。
“剑客？是少天？”荣耀里的剑客多如过江之鲫，但能打到画面里塞不下他的文字泡……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怪不得某人连耳机都没带。
“嗯。”叶修答了一声，屏幕上正好荣耀两个大字打了出来，他伸手重新戴上耳麦，“我赢了。”
“靠靠靠靠靠靠靠！别得意，才差那么几滴血下次稳赢你，有种再来再来再来！”
“喂喂，说好了一局的，人家还等着呢。”
听他这么说，苏沐橙才从屏幕上逐渐消失的文字泡丛中发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周而复始？
此时那人听到叶修的话也主动走上前来。
07 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谁啊？和无名小卒打能有跟我打有意思吗？叶秋你无不无聊啊？”
“你自己用小号就不许人用？天底下哪有这道理啊黄少天大大？”
“唉唷你怎么给说出来了？！你这频道是公开的吧？唉唷暴露了暴露了！”
“得了吧好像谁看不出来似的，是吧小周？”
“嗯……”
“我靠这声音！周泽楷？是周泽楷吗？！”
苏沐橙是听不到另外两头的声音的，但叶修一说小周，她倒也立刻猜出对方的身份了，当下便有点意外。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周泽楷还做了一件相当可爱的事情。
他操纵周而复始面向黄少天的小号，然后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黄少天前辈”。
日后一枪穿云和夜雨声烦被冠上宿敌之名，更大有人提起便谓之相爱相杀，黄少天对周泽楷明显的对抗态度那也是一大推波助澜的缘由，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的起因只是日后的枪王大大实在太老实，从而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戳痛了剑圣大大的神经……
那边黄少天暴跳如雷，这边叶修也是禁不住爆笑，在苏沐橙的逼问下忍着笑说了个大概。
“诶？他可从来没叫过我前辈呀。”苏沐橙惋惜道。
最后竞技场里的三人两两对了一局，不过紧接着却是黄少天挤掉了叶修和周泽楷先战了一场。
“哈哈哈，果然不是我的对手。”打赢的黄少天得意道。
“人家装备差你这么多又没开修正好意思么！”
叶修立刻帮周泽楷作出反击。黄少天和他用的号都是各自公会借来的，身上装备都很豪华。周泽楷的周而复始是他自己的号，接手一枪穿云之后也很久没用了，装备那是相当普通。
之后一场叶修对周泽楷，五分钟左右的战斗里叶修的战斗法师一路维持着优势，输掉的周泽楷也没有很惋惜。
“果然是叶秋前辈。”
“呵呵，对手是我的话也没有办法，继续加油。”
“嗯。”
“喂喂喂，要点脸行吗？”
“实话实说也会招人嫉妒，哥真是寂寞如雪。”
“靠！别废话了，再来再来！”
“哥累了，要睡了。”
“你是老头子吗！！！”
“別没大没小的在后辈面前表现得体一点啊少天‘前辈’。”
“卧槽槽槽槽槽！你要滚就快滚吧！喂周泽楷我们去修正场再练！”
“……睡觉”
叶修此时已经开了公放，和苏沐橙一起笑喷了，黄少天居然一时之间没有出声，可能是被彻底噎住了。
“真下了？”苏沐橙问，一面却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下吧，也不早了。”叶修说着打了个招呼就撤了。
苏沐橙站在那里等他关机，过程中一直笑得十分耐人寻味。
叶修假装没注意到，“这两天累吗？”
“超级累，昨天到后半夜呢！”
“那回宿舍早点睡吧，明天要不你晚点起？”
“说到累周泽楷比我睡得还少呢，我走的时候还说他不用赶路可以回去补眠了，怎么也就两三小时又来找你了啊？”
叶修摇摇头把烟蒂辗熄，“什么叫魅力。”
“我就说他对你的兴趣大多了……”苏沐橙小声咕哝。
“什么？”
“没什么，走吧走吧！”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第五赛季已经结束，荣耀职业选手们再度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夏休期，而随着七月的到来，近年来圈内最重磅的选手退役消息震动了荣耀职业联盟。百花战队的队长、荣耀第一狂剑落花狼藉的操纵者孙哲平，本赛季因为手部意外受伤而缺席了下半赛季，此时终于还是通过俱乐部宣布了手伤无法痊愈的消息。
这个消息对于本赛季在缺少一个王牌的情况下还一路冲杀进决赛却最终惜败于微草的百花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许多百花粉丝纷纷在网上发帖挽留孙哲平，并表达了不介意等待他慢慢恢复的态度，但尽管如此，孙哲平却还是走了，甚至没有出席官方的发布会，第一狂剑就这样离开了荣耀的舞台。
职业选手群这边早已炸开了锅，可当事人的头像却一直暗着，无论他们尝试怎样的关键词都敲不出来，孙哲平那是什么个性啊，如果看到了绝对不会任凭他们在那里瞎闹，于是大家接受了他确实不上QQ的事实，转而寻找半当事人的张佳乐，结果情况却是一样。百花战队的两位王牌搭档，在一整个夏休期间都没有再冒过头，弄得几个战龄稍久的人整天都在群里长吁短叹。
周泽楷对这件事的态度就蛮微妙，他是下半赛季正式上场的，和孙哲平就像擦着身错过了，可另一方面，他对这赛季成绩傲人的百花战队还是做过不少功课的。第三赛季同样打入决赛，凭借二位主力配合打出的繁花血景一直是职业圈中令人忌惮的存在，除了那时在决赛强势击破繁花血景攻势的叶秋，貌似还没谁敢发表过轻视的言论。周泽楷也不例外，如果有机会与繁花血景一战，他知道凭自己目前的实力要取胜恐怕还是有些悬的。
可是面对那么强大的对手，很有挑战性啊！
这么想着，他不禁在与叶修QQ聊天时问道：——前辈，繁花血景有趣吗？
——呵，小周你也关心这个啊？对了你和老孙都没机会碰过呢，怎么，错过了这么个实力强劲的对手觉得很可惜吗？
——嗯，有点。而且孙哲平前辈，也很可惜。
——年轻人呐。
——……
周泽楷等了一会儿，那头依然沉默，也没有在输入内容的提示，想了想，他又敲下了一句。
——前辈，觉得可惜吗？
这回叶修倒是回得飞快。
——手下败将，有什么可可惜的？
一句略显无情的话之后叶修又继续大爆手速，又发了好长一段上来。
——电子竞技的职业寿命本来就短，一个职业选手最多又能在赛场上坚持几年？每一年都会有人离开，但也会有更多的新人加入进来，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确实会让比赛过程变得有趣得多，可这样的对手又不是只有一个，我没有时间觉得可惜，因为荣耀里最不缺的就是挑战。而当我不得不退役的时候，职业联盟里肯定依旧高手如云，如果要可惜，岂不是无时无刻不需要抱着这种心态？孙哲平那个人呐，只要在赛场上的时候让他的对手头疼过那就成了，现在人都挥挥衣袖走了，谁稀罕你可惜不可惜的。
这一段话看上去倒是有些说教意味，弄得周泽楷有些措手不及，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再一个字一个字消掉，什么也说不上来。
太冷酷了……
他被脑海里跳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如果满打满算的话，他和叶秋其实认识已有两年，虽然进了职业圈之后自己对这个人真正形象的认识才逐渐算是丰满起来，但无论在职业选手群里看过多少人把对方当成牛鬼蛇神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他依然觉得叶秋前辈是一个十分耐心温和、有教无类的人，这样一个愿意花时间指导后辈、对每一场比赛都深入研究、热爱荣耀不看轻任何一个对手的前辈，并不仅仅是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人，更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是的，如果真的不在乎，又怎会上心去发掘所有比赛中的细节？又怎会将这些需要花时间和精力去体会的东西随随便便和不同队的人分享？又怎会在赛后对作为对手的自己说加油？
这些问题一个个砸在心坎上，让他顿时羞愧得面红耳赤。
不，前辈不是这样的人！
周泽楷甩了甩头，把杂念全都清了出去，手上也打下了自己要说的话。
——前辈，对不起。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看在对他的纠结一无所知的叶修眼里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为什么道歉？
——没什么，说了多余的话。
叶修的动作顿了顿，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周啊，别多想。
——前辈，我会加油的。
成为你的另一个会让比赛更有趣的对手！
08 一起吃呗
“怎么了？”
叶修看着似乎不愿意离开休息室的苏沐橙有些奇怪地问。一般而言比赛打完记者会开完她会是队伍里走得比较积极的一个，可此时却好像故意拖延似的，其他人都走了好长一段，她还站在座位旁边左挪一步右挪一步。
“我突然觉得这里很好，想再呆一会儿。”苏沐橙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再过一会轮回的记者会都要结束了。”叶修见她看天看地就是不肯看自己就知道其中有猫腻，联盟（心脏）第一人在明知对手有陷阱的情况下可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干脆一转身以退为进道：“那哥可也先走了啊，待会儿要是迷路了让轮回的送你回酒店？”说罢还真的抬腿就走了。
“诶诶诶！”苏沐橙立刻跳过去拖住他，“现在还早呢！”
“不早了吧。”叶修一边淡淡回答一边用可以自由行动的手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抖一根咬进嘴里，“哥是老年人，十点多就困了。”
“可是我饿了呀。”苏沐橙理直气壮地抱着他的手臂晃了晃。
“出去买个香菇炖鸡？”叶修又掏打火机。
“喂……”
“前辈。”
带着些许犹豫的声音打断了二人无意义的暗杠。
“哟，小周来啦，记者会结束了？”叶修说着意味深长地了旁边的人一眼。
“嗯。”周泽楷点点头，目光也望向了苏沐橙。
如果苏沐橙有日后轮回副队江波涛的周氏解读能力，那么此刻她会从周泽楷的沉默里读出“没忘了上次的约定吧？”以及“叶秋前辈会去吗？”这两个问题，可惜她没有，于是她对这番沉默的理解走向了一个完全的误区，然后立刻放开手往后退到离叶修一步远的距离。
“其实上次我和小周约定了，他说附近有家很好吃的冰淇淋店，要请我们去喔。”
好在大方向上她还不算跑偏，立刻说出了接下来的实际打算，周泽楷立刻重新望向叶修，一面微笑一面一个劲地点头，像极了阳光下迎风摇摆的一株向日葵。
原本叶修是不会拒绝苏沐橙任何要求的，可这种情况就比较令他纳闷了，有帅哥作陪还要拉上他这个家长当电灯泡算是几个意思？关怀孤寡老人？
“咳……”他假装咳嗽一声，赶紧关闭了西斯空寂的脑洞，“我就不去了吧冰淇淋什么的...小周你那个等会儿记得把沐橙送回来就行了，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然后，他发现在自己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向日葵的太阳头顶就罩上了一朵乌云...
几个意思啊？这是几个意思啊！
“不行！你知道的，我不认路嘛。你得负责记住那家店怎么走以后好再带我去啊。”苏沐橙说得理直气壮，叶修看看他再看看向……不，是周泽楷，本来就嫌人事麻烦的他怎么都没理由陷在这种纠结里，于是干脆地举了白旗，“好吧好吧，去去去。”
于是过了一会儿三个人就坐在一家小小的店面里，各自面前一碗冰淇淋（叶修那份是周泽楷坚持点的，而他本人表示自己更乐意抽烟）。
“怎么样？”沉默了好一会儿，叶修问苏沐橙。
“不错。”苏沐橙翘了翘大拇指。
于是叶修也冲着对面的周泽楷点了点头，“小周这小伙子果然是靠谱的。”
于是这边的两人很快发现，周泽楷因为这一句连正经称赞都不算的话，脸红了。
从冰淇淋店出来，三人一起穿出小巷走到马路上，嘉世定的酒店和轮回俱乐部正好是在相反的方向，虽然距离也不算远，但没必要让人家多走一段，于是叶修在路口站定，准备和周泽楷告个别。
“小周，今天谢谢了哈。”
周泽楷摇头，“很开心。”
这个这个，轮回输了也很开心吗？叶修有点无奈了，“那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们自己回酒店就行了。”
“送送。”周泽楷说。
既然对方这么坚持了，推来推去也不是叶修的作风，而且虽然时间不早，可这里毕竟还是轮回的地盘上，一直站在马路上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那就走吧。”
于是他们就这么走回了酒店，到门口时苏沐橙就像掐准了秒表似的对周泽楷说道：“上去玩一会儿再走？”
周泽楷点点头，“打扰了。”
嘉世的正式选手只有苏沐橙一个妹子，于是出来住酒店肯定是一人一间的，其他人里面可以享受这种待遇的自然就是队长和经理了，俱乐部打点的地方条件肯定不差，每间房里都配有台机，苏沐橙又习惯出门带个笔记本，这时也拿到叶修房间里给他们了。
“反正你们肯定要聊到荣耀，就一起玩玩呗。”她说。然后打着呵欠兀自回房了。
叶修和周泽楷目送她离开之后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叶修先妥协，过去把两台电脑都打开接上了网路。
“小周你还不困的话，竞技场来几局？”
周泽楷点头，起身走了上去。
按照俱乐部规定，一枪穿云的账号卡是不能带出来的，但荣耀玩到这种程度，周泽楷当然会随身带着至少一张备用账号卡，多数情况下是他的周而复始。
这个情况放到叶修身上那就比较复杂了，在外面叶修同样不会用一叶之秋，可他的备用账号是不用限定某个职业的，所以他出门就比较随意，公会那边借几张任意职业的账号卡就行。
这段时间周而复始的装备已经完善不少，叶修这边用的却反而随便了，两人对了几局，结果倒是叶修输得多点。
“不错，进步挺快的。”
“前辈，没尽全力。”周泽楷转过头来看他，表情还带着些委屈。
“不算放水喔，小周你现在也算是荣耀顶级神枪了，哥也不能什么职业都跟战法似的逆天吧。”叶修没所谓地说着，退出了刚刚用的刺客。
“神枪手。”周泽楷抿了抿唇。资深玩家都知道，叶秋还曾被称为押枪技巧的祖师爷。
“你说枪系啊，这个情况有点不一样。”叶修听了他的话兀自扬了扬嘴角，似乎是想到什么，目光落到了桌上那几张账号卡上，“那时我有个朋友，算是全枪系精通吧，荣耀玩得特别好，我跟他练过的竞技场次数都数不清，自然而然就了解得比较多了。说到这个，押枪还是他发明的呢。”
“教程不是，前辈？”
“喔你是说那个教程啊，我猜你也是看的我写的那个，不过技巧确实是他发明的，只是当时没空写而已。”
叶修的神情依旧云淡风轻，但周泽楷却注意到他把还剩大半的烟碾熄在烟灰缸里，右手有一瞬间就像突然被烫到那样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关于那个朋友的问题在嘴边被咬住，重新落回深处。
“话说回来，我好像还没有正式祝贺过你呢，周队。”叶修转过脸来，笑意盈盈地对他说道。
一个月前，随着第六赛季的开始，周泽楷正式被任命为轮回战队的队长，一枪穿云在经过半个赛季的蛰伏以及接下来半个赛季同队伍的磨合调整之后，重新回到了战队的核心位置。
“这条路不会一帆风顺而且，作为队长需要承担的责任很重，怎么样，有信心吗？”
很多时候，周泽楷呈现在大众面前的都是一种与比赛场上一枪穿云的凌厉果决截然相反的气质，他会因为台下粉丝的热情呼喊而脸红羞涩，也会在记者会上被问题轰炸到局促不安，他的寡言并没有引起媒体太大的诟病，因为在这之前大家会先看到这个外表优秀实力超群的选手为了组织一个回应而绞尽脑汁、苦苦思索的模样。大家眼中的周泽楷诚恳、谦虚，只是总仿佛有些缺乏自信。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唯独有一个人的问题，周泽楷总会花费超过百分百的勇气去坚定地作出回应，无论是语言上，还是行动上。
“有信心。”
他说。
09 原来如此
“嗯……”
周泽楷醒过来的时候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间正有一束阳光落在他眼睛上，下意识地曲起手臂挡了挡，逐渐清晰的视线里出现的是完全陌生的天花板。
雾蒙蒙一片的思绪缓缓沉淀下来，他一个机灵从床上弹了起来，有个身影背对着他趴在电脑桌上，并没有因为这边的响动有所反应。周泽楷默默地看了一眼落到腿上的被子，一时之间内心被愧疚填满了。
自己大概是三四点的时候支撑不住睡过去的，外套是进房间的时候脱掉，前辈把他转移到床上的时候帮忙脱了鞋并且盖了被子……控制不住想象着那些细节性的画面，周泽楷有些心虚地拉起被子捂在了自己鼻子下面。
很快从小鹿乱撞的状态下挣扎出来，他掀被下床，赤着脚来到了沉睡着的叶修身后。
原本也是想让前辈到床上去舒舒服服地睡一觉的，可周泽楷却望着叶修的肩背以及后脑勺发了会儿呆。
他们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在昨天之前几乎都只是在网络上聊天、当面说话的那么一回还是擦肩而过的时候……
一想到不但和叶秋前辈面对面吃冰淇淋、还一起并肩打了荣耀，弥漫胸口的那股姗姗来迟的开心让他一时之间又不知所措起来。
周泽楷忽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对自己而言，实在是太过美好了。
从一开始的信任、感激，到后来的佩服、敬仰，他一点点地努力接近着这个人，也任凭自己慢慢累积着心中对这个人的情感。
信任，感激，佩服，敬仰，远不及此。
对方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会觉得是很值得珍惜的东西。
原来，他想，这些情感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芽生长，变得那么大、那么多、那么重要。
周泽楷在心里微微叹息，像是着了魔一般伸手过去触碰叶修脑后的发，用指尖缓缓抚过又小心翼翼地托起一缕，最后他俯下身去，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了那一缕头发上面。
前辈，原来，我喜欢你。
***
元旦过后联盟迎来了第四届全明星周末。电子竞技作为相当年轻化的职业，就算再怎么被粉丝们顶礼膜拜称为大神的选手那也是十几二十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哪有不吵吵闹闹的。这之中叶修虽然是个从不上台的异类，但这却不妨碍他在后台嘲讽大开，毕竟选手们都是认得他这张脸的。
这种时候周泽楷就对自己默默放在心头的这位前辈的人气有了个更直观的认识，别看叶修总是无精打采烟不离手仿佛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模样，却一点也不妨碍其他战队的王牌核心在他身边聚集，就算是被外界普遍认为铁定一见面就要掐起来的霸图队长韩文清，即使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二人之间却也绝不是真有什么过节积怨的气场。
时不时偷瞄的结果是被发现心不在焉，轮回的八卦军团化身队长后援团，一个劲地怂恿周泽楷过去找人家聊聊，目标直指叶修身后的苏沐橙。
“你们就不要添乱了吧。”今年新晋的选手江波涛忙出面为周泽楷打圆场，别说队长关注的对象是谁还不清楚，就这么让他自己过去不是胡闹是什么，“队长你这是，想去和叶神他们打个招呼？”
好一招以退为进！
轮回众人心中顿时对江波涛选择用叶秋做诱导的台阶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崇敬，殊不知其实这才是事实。
“嗯。”周泽楷老实地承认，脸上却带着明显的困扰。
江波涛回头一看心里也差不多明了了，那边正和叶秋对轰嘴炮的都有些谁啊，烟雨的楚云秀、蓝雨的黄少天、百花的张佳乐、呼啸的方锐，哪一个都足够让周泽楷望而却步。
江波涛不禁为自家队长捏了把汗，出于好意他还是决定把周泽楷从自家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男们手里救出来，“那队长我们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叶修靠在后台通道外一侧的墙上有些无奈地望向正朝这边走来的周泽楷。
“机会，不能错过。”周泽楷十分无辜地回答。
新秀挑战赛，全明星周末第一个正式环节。作为二年级新秀，本身已经入选荣耀全明星的周泽楷这次也报了名，结果到了台上，面对热情的主持人，他只是腼腆又充满期待地说出了一个名字：叶秋。
全明星周末自第三赛季开始举办以来，叶修是次次都入选受邀的，更是曾经创下过被全部七位新秀指名的记录，对此也算习以为常，所以他此刻的一句抱怨周泽楷自然还不至于当了真。
“你似乎真的很崇拜哥啊。”叶修试图逗逗他，身为一个逗遍荣耀职业圈的大神，一直以来他对周泽楷还算蛮手下留情的，不过兴头上来了挡也挡不住啊。
同样一句话，对黄少天说他会回馈将近半小时的反驳，对张佳乐说他会立马横眉怒目一副要当场吃人的样子，哪怕是对韩文清说，他都会白叶修一眼……
但周泽楷听了，却仿佛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回答：“前辈是偶像。”
很少有人知道，对荣耀第一的叶氏垃圾话抵御性达到最佳乃至可以反弹的，是周泽楷。
***
嘉世和轮回的再一次相遇是在常规赛末段，这时嘉世总积分排名第四，已经确定进入季后赛，相较之下轮回战队最近的战绩却并不理想，这点尤其体现在团队赛方面，接连输掉五场团赛大分的轮回在排名榜上一路下跌，目前暂列第九，与第八位仅一分之差。
这场嘉世主场的对决对于轮回而言却是至关重要，如果再次以大比分差距败北，恐怕轮回就要提前失去季后赛资格了。
个人赛轮回赢下了两场，擂台由一枪穿云首先出阵，接连赢下元素法师法不容情和气功师气冲云水之后对上了嘉世擂台压阵的一叶之秋，不到一分钟，一枪穿云倒下，之后局势就产生了出人意料的变化，一叶之秋在擂台上强得不可一世，竟又接连赢下了轮回剩下的两名选手，完成了一挑三的大逆转。
之后的团队赛进行得有些沉闷，一方面轮回因为周泽楷这个王牌核心而一向是这种风格，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嘉世这边竟也没有在频道里刷什么气死人的垃圾话，一路把轮回全员送出了场。
荣耀！
当这两个字在屏幕上闪出的同时，周泽楷感到自己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席卷。
输了。
轮回输了，而且毫无招架之力。
夜，周泽楷仰躺在酒店房间的床铺上，手边的行动电话发出了一声QQ提示音。
——在吗？
——嗯。
——还没睡？
——没。
——在难过？
周泽楷捧着手机从床上坐了起来，盯着对话框犹豫了很久。
——轮回成绩不理想，我有责任。
他以为这次不会很快收到回音，因为对方不会在那里干等他的答复，可下一个文字泡却只过了几秒就跳了出来。
——其实嘉世在第一赛季常规赛的后期有一段时间成绩特别糟糕。
周泽楷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犹豫不定的将近十分钟里，叶修确实一直开着和他的对话框等待着他。此时叶修突然提起的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哪怕是普通玩家，只要关注过那时候赛程的都能从那几场比赛的得分上看出嘉世的困境，像周泽楷这样的职业战队主力，培养期针对豪门嘉世的功课当然必不可少，不说每一场都将细节研究透彻，看那是肯定看过的。但那一年嘉世闯进季后赛之后却突然发力变得势不可挡、接连大比分获胜让那年冠军变得毫无悬念。结果摆在那儿，谁还会特别在意那一小段黑历史呢？
所以说周泽楷知道，也仅仅是知道而已，那时候具体是怎样的状况他却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他的前辈们不会蛋疼到花时间给后辈分析那几场毫无亮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比赛。
——那时候我的情况和你现在差不多。
叶修见他长时间没有回应，便自己接着说了下去。
——联赛刚开始的时候我打得很顺手，反正网游时的实力就摆在那儿，加上那时候银武都没完全普及呢，擂台赛就别说了，团队赛一叶之秋冲上去立马就能打趴两三个。
——前辈，很厉害。
——呵呵，厉害么？
叶修在那头轻笑。
——可没过多久就不行了，尤其是团赛，一路输下去那叫一个痛快，亲者痛仇者快，你知道我们的排名掉到多低么？
周泽楷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这番话叶修说得很随意，甚至还带着些许调笑的口吻，但他却明白这段回忆其实很沉重，如今站在联盟顶端的这个男人，曾经无人能敌的斗神，面对那样大的困境，他迷茫过吗？甚至，绝望过吗？
——我的确很厉害，在赛场上，一叶之秋永远冲得最快，但这也是我们输掉比赛的原因，我和队友之间配合严重的脱节，导致嘉世变成了一个轻易就能被击溃的队伍。
一样！
周泽楷在心里说，叶修所描述的情况，和他目前所遭遇的一模一样。
——并不是你不够强，恰恰相反，小周。
——要怎么做？
这次，一向寡言的轮回新晋队长竟然问得有些急切。
——那时候我的副队长对我说了一句话。
——荣耀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叶秋其人，对于最近两年私下跟他打过照面的后辈对手而言，形容为令人幻灭的源头实在是一点都不过分。像周泽楷这样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指路明灯、甚至都无关一叶之秋本身的战绩，一开始在心里树立的形象就过分高大，如今又发酵成爱慕与憧憬，更是觉得世上没有再好。但没有这种渊源的人们，对于这个不修边幅浑身懒洋洋一脸没有干劲的标准宅男就是自己心目中的高山、不败的王者的事实却很难立刻消化良好。
这个人，哪怕是再有深度和气势的一句话，也可以被他说得像我要去抽根烟这样的知会毫无二致。
但反过来说，毕竟在另一头看着他的话的是周泽楷啊……这句话在别人耳中是随口一说，但周泽楷却绝不会随意置之。只稍一推敲，他就知道，叶修并不仅仅是在告诉他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而是，在鼓励他。在他陷于失落与自我怀疑的这一刻，给予他更多的信心与肯定。
——那是我第二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之间真的隔了很久，如果不是他提醒真的都快忘记啦。——那时的我很幸运，有一个经验丰富的队友，他给了我很多帮助，不论是场上还是场下，但这种事毕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或许小周你现在还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人，但作为战队的队长，有些努力，也是你本人该尝试去做的。
接下来很长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周泽楷独自坐在床上将那段话看了一遍又一遍，许久没能回过神来。
直到对方的信息再度发来。
——小周，三年前我就对你有很大的期待。
——现在这种期待依然不变。
——加油。
（注：本文设定第六赛季江波涛还是轮回的轮换选手）
10 那么简单
轮回战队在常规赛最后几场积分的不利情况下依然坚持不懈，最终凭借着全员稳定的发挥夺下了季后赛的最后一席，这样出色的成绩赢得了粉丝们的肯定，作为战队队长及王牌核心的周泽楷的人气在这个夏天自然是更上一层楼。
夏休期一开始轮回俱乐部就公布了他们的技术部特地为队伍的王牌角色一枪穿云开发制作了新银武的消息，左手枪碎霜与右手枪荒火，这两把左轮都是为周泽楷量身设计，以显示俱乐部对选手的重视。而周泽楷本人却比平日更加繁忙，商业活动一个接着一个，短短半个月竟然让他飞遍了大半个中国。这些行程有的是轮回俱乐部单独安排，有的则是代表联盟出席，像他这样不善言辞的人本不会成为媒体和联盟高层的眼中的宠儿，可没想到话不足真的能用脸来补，很多媒体人都这样打趣过，说见到周泽楷真人之后接下来的问题都是硬着头皮背出来的，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啥。这么讲当然也带着一丝取悦于粉丝的夸张，但也不是全无道理。
自从和苏沐橙合作代言了那个服装品牌之后，周泽楷和苏沐橙就一直是电竞相关八卦栏目中粉丝心目中的荣耀最佳情侣榜的第一名，当然也有不少嘉世唯粉站出来大骂说苏沐橙和叶秋大神场上是最佳搭档，场下也肯定心有灵犀，但毕竟叶秋长什么样大家都不知道，颜饭们还是相当现实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周泽楷和苏沐橙就彻底变成了联盟的脸面，有宣传那是必须要到场的。
所以虽然周泽楷更想见到的另有其人，但实际上这个夏休期碰面最多的却是苏沐橙，非但如此，因为每天的训练也不能拉下，他连在游戏上和前辈交流的时间都没有了。
周泽楷在忙碌中小小忧郁，作为原因的叶修却过得相当滋润，夏休期一开始他就从公会那边借来了好几个帐号加入了网游中抢Boss的大潮。嘉王朝在这段时间里收获喜人，公会干部们自然乐得合不拢嘴，但这种全天候的援助也没持续几天，因为叶修又马上被关榕飞盯上了，技术宅比单纯的游戏宅更加凶残，恨不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不用挪窝，而且关榕飞又是之中的战斗机，专注起来差不多都玩辟谷了，还要叶修这样的懒人去帮他泡面……
但叶修也不愧是荣耀真爱，这种生活还能让他忙碌得异常幸福。不用比赛意味着没有压力，不用严格遵守作息，加上苏沐橙不在身边，他也乐得当夜行生物，彻底昼夜颠倒，一边和关榕飞研究吞日及却邪的改良方案，一边领导嘉王朝公会抢Boss、在网游里搅风搅雨。
就这样，一路引爆粉丝热情的荣耀明星见面活动，最终站回到了王朝战队嘉世所在的H市。H市的荣耀粉数量肯定是庞大的，这次活动为表诚意还邀请到了新科冠军队蓝雨战队的队长和副队长喻文州和黄少天，原本联盟那边还有意邀请霸图，但这个方案被稍稍回味了一下就不了了之了。
这种商业性质的活动倒是没什么压力，活动是一个半天，联盟把行程安排得很松，还大方安排了两夜的住宿，于是大家能自由分配的时间还是很多的。将以这样闲适的状态来H市，黄少天自然老早就在职业选手群上嚷嚷着要找叶秋PK，一向守礼数懂分寸的喻文州这次仿佛也乐见其成，无论叶修怎么激着让他这个队长管管也都只是笑着打哈哈。
一叶之秋：哥的陪练费可是很高的啊。
夜雨声烦：我靠叶秋像我这种冠军队出身一场比赛身价几十万的大人物肯屈尊和你PK那是给你占了便宜好吗要点脸要点脸要点脸要点脸要点脸……
一叶之秋：出道三年只拿过一次冠军的自重。
这一句顿时射中了群里所有人的膝盖，顷刻之间就被省略号刷了屏，罪魁祸首悠然自得地点起根烟关闭了QQ继续倒腾Boss去了。
活动的前一天苏沐橙回到了嘉世，与她一同的还有大夏天穿长袖戴口罩搞得完全季节错乱的周泽楷。
不方便进入嘉世的训练室，他是站在走廊上等苏沐橙进去把叶修叫出来的。
本来还担心着会打扰到前辈办正事，结果叶修却是毫不犹豫就跟着苏沐橙出来了，“来得正巧，哥也正准备跑路呢。”
“怎么？”苏沐橙也是好奇，什么理由要弄到嘉世队长在自己地盘上捉急跑路啊？
“少天好久没在群里说话了，我估计他们也快到了，赶紧走赶紧走，跑来就来PK，哥能这么简单就顺了他们的意吗！”
叶修是着急找藏身之处，恨不能直接就跑对面网吧去，倒不是真的怕黄少天来PK，只是乐于见到对方找不着自己急得上蹿下跳的样子。只是他这张读不出来的脸是没问题，周泽楷和苏沐橙就大有问题了。这时苏沐橙干脆地举起手，“我还是不参与了，今天飞机已经坐的有点累了呢。”
“是吗？那就回宿舍休息吧，晚饭记得要出来吃。”叶修交代道。
于是三人小队就有人提前叛逃了。
即使如此还是为难啊！
叶修上上下下打量着周泽楷，长袖墨镜口罩什么的路上赶紧走也就算了，进网吧那是万万遮不住的，而且这个样子进网吧不是怕人家不围观么！
他正在为难，周泽楷也被看得不好意思，微微红着脸说道：“酒店。”
“酒店？”叶修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直到对方掏出房卡才茅塞顿开，“对了这是小周你住的地方吧？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好像也不错，我们这就走吧。”
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指的就是周泽楷的房间其实就开在黄少天喻文州他们隔壁，可怜剑圣大大还为此烦了蓝雨的经理一路说服他到H市之后联系嘉世让他们过去交流交流、还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嘉世俱乐部得人，结果却扑了个空，反而自己被得住拦到吃完晚饭才得以回酒店。
“唉唉失算了失算了这是被老狐狸下了套啊队长我跟你说叶秋真的太无耻太没有下限了这笔账先记下下次一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纵容了他也一样被嘉世留下打指导赛的喻文州倒是风度依旧，“反正下次赛场上我们不会输给嘉世，不是吗？”
正沉浸于对叶秋的仇恨之中的黄少天闻言愣了愣，但当他的目光触及喻文州柔软却坚定的神情时，立刻也变得信心十足起来，“那是当然，叶秋这家伙下次我一定要尽情地砍砍砍砍砍！”
周泽楷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某个一进门便往电脑前一坐再也不肯挪窝的前辈此时竟然没有在玩荣耀，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外面的夜景。
听见响动叶修也没有回头，“小周我说这个联盟就是出手阔绰，这房间真心不错视野绝佳啊。”
周泽楷闻言也走了过去，这个酒店是个高层，他们所处的三十六楼并不属于顶层，不过也足够俯瞰众生了，这时候窗帘全部拉开，靠南几乎是一面玻璃墙（尼玛森森觉得资源有点浪费），H市是风景名城，但毕竟也是省会，晚上当然不可能黑压压一片，更何况今天天气还特别好，天幕上满是星子，就这样延续到视野之外。
目及这样恢弘的自然与人工合绘而成的美丽画卷，身边近在咫尺的是一直以来住在心底的人，周泽楷的唇角不禁勾起了一个弧度，默默享受着这一刻安静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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