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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上个荣耀脸书先

【霆倾】断章

记一个脑洞。程霆&文世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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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挺能打。”

“许久不练,生疏了。”文世倾拣起摔出裂纹的眼镜,随手丢进一边的废纸篓,对于这件价值不菲的舶来品倒是毫无该有的心疼迹象。

程霆横竖都看不顺眼,但商人归商人,文世倾毕竟还是个普通老百姓,跟个老百姓打架总有违军人自律,只好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抱起手臂瞪他。

文世倾若无所觉,兀自把桌子收拾起来,从自己那个牛皮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和钢笔,不知记些什么。

程霆瞪着瞪着又回过味来,“你看得见?”

“啊?”文世倾抬头,眯起眼表示不解。

“你不是近视?”程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文世倾一愣,发觉竟然在不经意间暴露了自己,顿时有些尴尬地用指腹摸了摸鼻梁上本该架着眼镜的位置,“不是。”

反倒是戳穿了他的程霆反应大了些,“你不近视,戴眼镜干嘛?”

文世倾想了想,“算是,工作需要吧。”

程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再愿意同他说什么。



第二日天气果然转好了些,程霆一大早就出去跑步,落过雨后的空气很是令人舒爽,他也因此心情大好,还顺便帮文世倾捎回了早饭。

文老板昨夜睡得晚些,正在用凉水洗脸,这一看赶紧捧着毛巾道谢,受宠若惊似的。

他还没来得及整理头发,眼镜又阵亡在了前天的冲突中,笑意毫不掩饰地蔓延到眼角眉梢,看上去比之前一丝不苟的样子竟一下青涩了不少。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其实程霆的脾气在同期中一直算是好的,就算再怎么不对盘,这时候也不好无端发作,再加上,仿佛本来就是他自己大人大量示好在先。

文世倾赶紧低头咬了口包子,把赞美他笑得好看的话尽数吞回肚中。

“其实……”程霆坐在对面,迟疑许久才开口道,“你不戴眼镜会好一点。”

文世倾咽下豆浆望他,“好一点?”

“好看一点。”程霆说。

文世倾盯着他瞧了又瞧,也没从他神情里看出玩笑的痕迹,这才算确定这话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第二次去日本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他还是重新恢复了文世倾这个名字,并出于谨慎绞尽脑汁尽量让自己和曾经的安逸尘在外貌上有所区别。

后来也是颇费了些周章才定到这样一幅没有度数的眼镜。

“我妻子说,戴眼镜会让一个人看上去更稳重些的。”

这话让程霆很是惊讶,“你不是单身,还没娶亲的吗?”

面对程霆愈发不信任的目光,文世倾唯有和盘托出:“我妻子,已经过世了。”

“这……”发觉自己有所误解,又不依不饶地提起了对方的伤心事,程霆很是不好意思,“对不住啦。”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文世倾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在意,事实上,也就在五年前,在他还放不下往事的时候,也多亏在那班船上遇见程霆和那个病人,才记起自己还能活出些意义。

在那段为数不多的相守时日里,他也曾带着她去到镇外行医赠药,自在地当着安大夫和安夫人。

那个一心一意热烈地追逐过他,却又用最残酷决绝的方式选择立场的女子,曾经是那么向往抛开家族枷锁,过最普通的生活。

只是若当年的悲剧没有发生,如今他们恐怕会面临更加两难的处境吧。

“世事无常,唯有听凭天意。”他在心中叹息。

“我更愿意相信人定胜天。”程霆却不知是不是故意要跟他抬杠,如此接口道。

安逸尘却也并不觉得被冒犯,对于程霆这般直来直去的性格,哪怕是跟自己作对,他也照单全收。

程霆不见他反应,一直堵着的怨气反而有些憋不住了。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问你,辛辛苦苦留洋学医,为什么回来却不当大夫,反而要混成个满身铜臭的生意人,钱就那么重要吗?”

真白瞎了你那一身医术。第二回见面的时候,他就在心中恨铁不成钢。

文世倾忽然很想对眼前的人说些事情,关于他自己的,多年来都被刻意隐压在心底的那些往事。

以及他踏上这条路的初衷。

然而他却不能说。

国难当头,他并不曾冲锋陷阵战场杀敌,却也百般斡旋,四处奔波,只为在后方为抗日打开一条又一条物资渠道。

他要面对的势力错综复杂,这重隐秘身份,知道的人自该越少越好。

既然早已选择,自不该兀自软弱,寻求分担。

况且,得知前线有程霆这样的军人,国之脊梁如是,于他而言已是不可多得。

“钱难倒不重要吗?”他扯起嘴角反问,一如这些年里在心中对自己讲的那样,“这世上有太多事要靠它来办。”

“有钱能买来人命嘛!”不出所料,程霆果然对此嗤之以鼻,“比起钱,一个人更该依靠的东西还多得是。如今家国危难,外敌入侵,整片华夏大陆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一味敛财究竟有什么意义?难道国亡了,钱还能救你和你的家人吗?”

文世倾张了张嘴,反驳之言却最终没有出口,转而不经心似的垂目拉平了袖口的褶皱,才淡淡道:“这场仗,实力悬殊,亡与不亡,着实难讲。”

他以为程霆听了这话会当场与自己翻脸,对方却只是绷紧了腮帮,黑白分明的眸中并未有动摇犹疑之色,许久才闷声道:“中国不会亡!”




人定胜天。

送走运送药品的队伍,文世倾潜伏于几乎废弃的村寨之中等待,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程霆说这四个字时写满了认真与坚毅的神情。

他似有所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这个时候,倒真有点想同那人喝酒了。

可惜。

半月之前,他终于探到了些消息,程霆所在的飞行大队镇守重庆,虽几近弹尽粮绝,誓死不退,直战至最后一人牺牲。

然而也算了了桩牵挂。

茫茫人海,大千世界,他想,自己竟是如此珍惜这段缘份的。

程霆,其实,我应当并非你所厌恶的那类人。







收紧握枪的手,他并未过多迟疑,便举步迎向了举着刀枪包围而来的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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