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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叶】男友失格症候群 05

内容和这个日子丝毫不搭，正在思索怎么挽回一开始的逗比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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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习惯性沉浸角色的体验派叶修不同，周泽楷入戏出戏的速度都非常快快，一般喊卡之后片刻间就能恢复如常，不上戏的时候从来不会做出非周泽楷style的行为，哪怕是演个话唠，戏外的他能用一个字表达的意思也绝不会多出来半个音节。
以前上学的时候曾有老师就这点对他演戏走不走心提出过质疑，但周泽楷在风格位面上向来自我，这个问题最终还是归于自证了。
说到自我，他们算是业界的两种极端代表，却从没讨论过各自的方式，叶修当年在学校没事儿分析分析的时候觉得对方可能是用纯理性对待演绎这个问题的那类人，他自己是经历，周泽楷是剖析，不同的理念，也并说不好哪个更有优势。
所以当周泽楷提出要清个场的时候他觉得相当惊讶。
“有这个必要？”一惯行事风流的叶神忍不住婆妈一句，就怕这是个突然的玩笑而自己一不留神没反应过来。
这场戏是周泽楷扮演的角色一个人跟自己虚构出的爱人幻象对话，随着对话内容逐渐因角色潜意识中的消极自卑而滑向冲突深渊，他得表现出从急于表达自己满腔爱意又克制着温柔软语到在精神上被逼到绝境自以为被伤害乃至无法压抑愤怒最终爆发的整个过程，这个过渡得压缩在一定的时间内，既要在成片中让观众可辨，又不能出现丝毫断层。
不过这虽然的确很考验实力，但叶修概念中的周泽楷向来称不上神经纤细，这段内容对他而言应该也不至于困难到需要考虑外界的影响。
然而当事人却已经点头表示自己不是开玩笑，“麻烦了。”
那边导演都已首肯，叶修总不能说什么，立刻招呼场务安排无关的人陆续离开，只留必要人员在场。
最后周泽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得。
叶修瞬间明白了，闲杂人等，从来只有自己。
带上门时他不由抹了把脸，心里说不上来的复杂。
门外的工作人员中不知有谁开玩笑说这次肯定久，今天大家可以提早收工了。
察觉到一些人的眼神往自己这边瞟了过来，叶修决定假装自己正专注于研究手边那张垫脚凳表面的木材纹路因而错过了之前他们的讨论。
半个多小时后，门被从里面打开了，导演一手握着门把嘴里咬着烟另一只手还在争分夺秒似的打着火，漫不经心地冲外头讲，“进来吧。”
他本来就是招呼一声，不想回身时动作略大，门又给砰地甩上了。
响动让都已经决定象征性等一会儿就收拾收拾出去浪一圈的人一下子反应过来，须臾炸开了锅。
叶修在此起彼伏的什么鬼中轻轻勾了勾嘴角。


周泽楷落荒而逃般地顺着一般没人会走的楼梯间一路往下，他知道叶修也许会发觉自己的刻意躲避，但又没法在演绎完刚才那幕后面对对方。
太多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情绪需要平复，而在那之前，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对着叶修爆发出来。
有机会体验形形色色的人生或许是作为演员的幸运之处，但同时也是灾难，当融入与脱出的过程出错，没有任何人能帮助他们划清那条界限，寻回真正的自我。
在拍摄这场戏之前，他脑海里一直在揣摩这个角色。
感情求而不得，又不甘心默默落幕，强加于人，歇斯底里。
这并不是他，但又仿佛时时刻刻会变成他。
自私、偏执、疯狂。
哪怕是在之前那部戏里苦恋叶修，也不曾让他感受到这片包围着自己的阴影。
爱得失去自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想要某个人与自己一同沉沦而罔顾对方真实意愿的执念。

现实是，周泽楷最终在被用铁链紧紧绕住的门口停下来，安静地喘息，无法动弹，像头困兽。
这是叶修追下来看见这一幕时莫名其妙产生的想法。
他下意识地压低了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
他以为周泽楷在发怔，怕自己突然出现惊扰到对方，但其实周泽楷老早就注意到了他，或者说，周泽楷一直在等着他。
膨胀到极点的情绪一点点泄去，起初的焦躁也逐渐失去了对情绪的主导权，这种变化很细微，但也有点让当事人不知所措，以至于明明知道有人跟过来，也猜到那人就是叶修，他却忽然不知该怎么向对方解释自己的心情。

叶修还没见过这样的周泽楷，担忧是免不了的，周泽楷一直很是很让人省心的人，做男友更是无可挑剔，性格稳重自持却不刻板，温润中透着淡然，哪怕学生时代演技方面只有被虐份的他也能在叶修的天然嘲讽下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沉着，这是他于演艺圈几乎天生的优势，很多人千方百计想修炼这份心态都难，而周泽楷那时还不满二十岁，与看透世态还不沾边，周身是个个心高气傲满脑子几年内脚踏演艺圈至高点的脑热青年，唯有他得失皆淡，明明凭借外表举手投足都是人群焦点，却自若得对殷羡与嫉妒都视而不见。
这样的秉性让他不管在什么状况下都能够心无旁骛地去琢磨演技，被万里挑一一炮而红当然在于机运，但当惊艳变成习惯，观众终究还是只会给实力买单。
如果天下有谁能撬开叶修的嘴，那么他会听见关于周泽楷的评价大概是最简单不过的小周很好，但很好这词放在叶修这里实际上等同于各方面都没有不好，能让他作出如此评价的人类，这世上屈指可数。
周泽楷理解他对演艺事业的感情，两个人互相喜欢与欣赏，又能给彼此满心热爱的事业空出适当距离，他们之间的关系对叶修而言是百分百理想的。
他们在一起并非一朝一夕，周泽楷的默认让叶修习惯了一直以来的契合，压根没想到对方沉默之下有什么现实原因下的别扭，只以为是戏的影响，他一早料到这个角色对周泽楷而言会是一个全新的挑战，但没曾想对方出现的反应会这么大，先是难以在他面前顺利入戏，然后是现在。
周泽楷反常，他关心则乱，叶修自己明白得很，这进展并不很妙。
“泽楷？”
他其实很难得会这样叫，一是避免在外人面前显得过分亲昵，二是这个称呼一开始反而会让叶修自己觉得不好意思。
但非常时刻，他倒是不介意祭出大招的，谁让这些套路都会有这么个人吃呢。
周泽楷慢慢转过来，楼道里光线不足，叶修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流了很多汗。
棚里环境的确称不上好，人多封闭空气不好流通，但今天的温度并不高，就算带上戏妆，正常情况下不至于如此。
叶修一下子心慌起来，立刻上去摸他的额头，果然触手感觉就不对，语气顿时带了点埋怨，“不舒服怎么不说？”
头疼脑热对于干他们这行的而言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拍摄日程都是提前订好的，只要还能站得起来，作为演员谁没经历过带病上场呢，也犯不着矫情，但叶修所不满的更多的是他到刚才都缄口不言，还有自己竟然也一无所觉。
周泽楷眨了眨眼，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责怪，眼底透着一股无辜和委屈，“很辛苦。”
叶修等他把头垂下来靠着自己颈窝的时候才迟迟意识到很辛苦指的不是周泽楷自己，而是他，那种复杂的滋味又泛了上来。
当然，辛苦是肯定辛苦，如果是孤家寡人还好，忙到凌晨在剧组凑活一睡就好了，可有人在家里的认知又让他不得不强打精神开车回去，躺一会儿就又要赶回剧组，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永远在等着。
换位思考，要是忙着的是周泽楷，他可能也会如此。
但明明他们之间不该这样的。
客气，不想添麻烦，他以为这种想法根本不会出现在一对伴侣之间。
“先去附近买药，然后我送你回去。”他怀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不爽作了安排，兀自从裤兜里摸出钥匙，心想幸好之前把这儿锁了是自己的主意。
“没关系，自己去。”周泽楷气势微弱地阻止，但一面又撒娇般地用鼻尖蹭了蹭叶修。
这个举动让叶修一下子什么情绪都没了，身体里所有部分都仿佛顷刻间柔软得一塌糊涂，让他无法严辞以对。
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句网红台词，他摇头苦笑，捏细了嗓子用哀怨的语调在对方耳边作怪地低语：“臣妾，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