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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叶】逐龙 08（AU江湖）

最近忙到飞起也没有周末，一堆杂事在脑里盘桓，昨晚打着字实在困得不行了，没速度质量也不能让自己满意对不起等这文的各位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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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 故人





一转眼，在小觉寺山下与魏琛他们分头行事已有数日，二人快马加鞭，到达光城之时正值中秋夜。
叶修原本倒是没注意日子，直到进城瞧见街上各色花灯琳琅满目的热闹景象才恍然大悟。
“时辰也不早了，这日子打扰人家也不太好意思，我们还是先找客栈投宿一晚再说吧。”
周泽楷点头表示同意，他们便牵着马沿路随意走，反正光城这样大，总不会缺了可以投宿的地方。
八月十五是团圆日，周围全是笑闹人声，抬头望望天边满月，叶修不禁觉得既然沾染了这日子特有的喜气，就不该再算计来算计去的暴殄天物。
回过神来时发觉周泽楷不在身边，下意识转身要寻，却见那人原是慢了几步，还站在桥下挂满写着灯谜纸条的木架下发呆。
“怎么，小周也对这个感兴趣？”
“嗯……很有意思。”周泽楷转过头来望他，不知是否同样受周围气氛影响，目光亦不似平常加诸着防备与疏离，木架两边灯笼的火光映红了他的脸色，看上去竟平添些少不经事的腼腆。
察觉他的开心，叶修忽然想起轮回宫的作风，那宫主尚且避不见人，身为影使能下山的机会怕更是不多，对这些风俗人情觉得新鲜有趣也挺正常。
哪怕武功修为再高，还不是个涉世未深的江湖新人，看来自己也不能被外表蒙蔽啊！
思及此，他轻笑着提醒道：“如果猜出答案的话就可以把纸条取下，到对岸换一盏灯笼提着四处逛逛。”
“灯笼？”
“你看那些姑娘们手中，兔子金鱼，千奇百态，不是很应景嘛！”
周泽楷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思考他所言的可信度。
“喂喂喂，论江湖阅历呢你叫我一声前辈亦不为过，这反应可不对。”
“前辈。”周泽楷当真喊了一声，只是未等叶修消化便又道，“看笑话。”
坏心思被戳破，叶修也不恼，反而继续在言语上占人家便宜，“不错不错，后辈果然机灵。”
“……”周泽楷没有答话，扭头却真的解开了挂住其中一张谜面的绳结。他手持纸条越过叶修，走过石桥，又带着一盏灯笼回来。
叶修看了看灯笼，又看了看神色正直的后辈，“给我？”
既不是兔子也不是金鱼，而是个最普通的红色圆灯笼。
周泽楷点头。

报复，明目张胆呐！
叶修干脆耍起赖来，“你给我就收多不好，你说一句不收就是不给面子我就收下，怎么样？”
“……”
“说啊。”
“……不收……”
“嗯？”
叶修正在兴头上，周泽楷却忽然就这么把灯笼收了回去提在自己手里，任叶修如何追问都只是摇头，似是有自己的主意。


牵着马多有不便，他们便未再在别处停留，不久就在附近的客栈安顿好，只是此处客房紧缺，不得不共用一间。
“两位客官就将就将就吧，这会儿你们上别家说不定连一间房都住不上。”店家如是说。
光城本就是远近闻名的游览胜地，气候宜人，好景多，吃吃喝喝的也多，节日里客栈爆满这种事当然也不奇怪。
叶修本就怕麻烦，店家的“危言耸听”让他更有理由不再来回折腾，周泽楷没说什么，自然，这最后一间房就轻易地给定下了。
赶了整天的路，叶修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付完房钱后连房间都没看就立马坐下吃饭，狼吞虎咽得哪有半点前辈的样子。
周泽楷倒是去楼上走了一圈，回来后吃得也有些急，不过终究还算顾及斯文，偶尔抬头瞧见叶修埋头苦吃的样子，也不知为什么就给看得心情好了些。
自同行那日起便总是有所戒备保留着几分的叶修，也只在这时候让他有了真切的实感。
还同那时一样……


“猜出来就送你，多简单。”
“你不要？可是我想要啊。”
“拿着吧，一年一度的中秋，应应景又有什么不好，我看它就很适合你。”
“有的吃的时候就该觉得享受，这样人活着总就不会缺了快乐之事。”


不节制的后果是吃得撑了，叶修摸着饱胀的肚子听取了后辈散步消食的建议，重新踏出客栈的门槛。
一发烟火正巧在他们面前的天幕上炸开，暗夜倏明，火光绽放时绚丽耀眼，洒落时又如条条星流，这朵花火就像是今晚光城的中秋庆典进入高潮的信号，四周突然爆发出的欢呼声几乎把叶修吓得要缩回腿去。
仿佛感应到他的犹豫，后方之人轻轻推了一把。
讶异在老江湖心底一闪而逝，只是既来之则安之，走就走吧，也没有什么所谓。
不过这一脚跨出去，外面的世界同店里可是大不一样。
此时街上比刚才更是拥挤，由于人流密集，正常行走也变得艰难，叶修一面随着形势转动肩膀以便通过，一面还忍不住逗逗寡言的后辈，“真看不出来，你看上去话少安静，原来却也喜欢凑热闹。”
“少。”
过份言简意赅的话让大前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摇摇头只得放弃，“我说你，轮回宫是有门规不让影使说话吗，干什么要这么惜字如金。”
周泽楷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没有。”
没有门规还是没有惜字如金？叶修在心中笑叹，但习惯用来调侃别人的话在周泽楷面前却要斟酌一番，他将此归于后辈过于老实自己于心不忍。
也是奇怪，他看得出对方有很多秘密，连身手都不肯过多展露，自己又是这种情况，明明说不清道不明的内情那么多，可偏就是会不知不觉认为这人没有威胁。

“你是怎么入的轮回宫？”
说毫无意外是骗人的，在此之前叶修从未问起过他的私事，不问是因无必要，他们不是朋友，更不算同伴，而叶修显然是个务实之人，至少周泽楷是一直这么认为的。
叶修等了一会儿，原以为对方不愿回答，却忽然听见沉静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少时家变，为义父所救。”
“你的武功？”
“义父所教。”
“都说名师出高徒，从你便可推断你义父必是高人，这样的高人在江湖上总该有些名声。”
“……”
叶修笑了笑，“你不愿说也罢，我只是随口一言，穿云宫主名震江湖，可惜我之前没机会亲眼瞧上一瞧，但看到你的身手，真是难以想象你们轮回宫究竟实力为何。看来江湖传言轮回宫能与宗正盟一较长短，并非空穴来风。”
“不。”周泽楷说完这个字后又勉勉强强加了一句，“并无打算。”
“只怕身在其中事不由己，穿云宫主既已下过山，不被人忌惮是不可能的。”
周泽楷走在叶修身后，好几次都下意识地想看看对方此刻的神情，他不知道这些话是否真是表面意思，纯粹的闲谈聊天，或是另有所指。
叶修却似浑然未觉，仿佛也习惯了他作为称职听众，又接着讲道：“你是轮回宫的人，这些事多少也该考虑。”
“……听命行事。”
叶修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语气仍旧平常，“你这样想，也未尝不好。”

这句话在心里嚼了又嚼，怎样解读都好像是对的，又好像全都不对。
“是有，说错？”想再问，叶修倒是不说话了，挣扎许久周泽楷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隔了一会儿又尝试解释：“义父已不在宫中。”
叶修没有回头，他正在疑惑一件自己之前从不疑惑的事。
不知不觉眼前的人潮已经消失，前面也没了路，漂着河灯的水流缓缓淌过，通往对岸的石桥还在远远的另一头。
”小周，我们是不是早就认识？”